创世记 3:14-15

3:14 耶和华神对蛇说：“你既作了这事，就必受咒诅，比一切的牲畜野兽更甚；你必用肚子行走，终生吃土。15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； 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。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；你要伤他的脚跟。”

接着上一篇，在对亚当和夏娃的四个问号以后，神转向了蛇。

3:14 耶和华神对蛇说：“你既作了这事，就必受咒诅，比一切的牲畜野兽更甚；你必用肚子行走，终生吃土。3:14 The LORD God said to the serpent,“Because you have done this, cursed are you above all livestock and above all beasts ofthe field; on your belly you shall go, and dust you shall eat all the days of your life.

这次神祂没有用问号，而是直接用句号了：“你既作了这事……”神为什么不用问号去启发蛇反思，像祂曾启发亚当和夏娃一样？因为在神的创造里，蛇压根就不具备反思的能力，神也没有给它反思的机会。显而易见，在神对人的计划里， 人的反思能力是多么的重要。

当读到这节经文的时候，有两个问题会自然出现。1. 作为没有理性思维能力的动物，神追究蛇在这一属灵事件中的责任，符合理性吗？会不会觉得有点奇怪？ 对此，我的默想是，既然神只把理性能力赐给人，没有赐给动物，那么，神与动物之间的关系，一定不是用“符合理性”来表达的。也就是说，不管神与动物之间是怎样的关系，一定不是人的理性所能理解的。我们对此觉得难以理解也就不奇怪了。2. 这节经文到底是说给蛇听的，还是说给蛇背后的撒旦听的？对此，我的理解是：一石二鸟。前半句（你既作了这事，就必受咒诅）既针对蛇，更是针对撒旦；后半句（比一切的牲畜野兽更甚；你必用肚子行走，终身吃土。）应该只针对蛇，因为，撒旦是一个灵，所以“你必用肚子行走，终身吃土”，显然不适合撒旦，却符合我们对蛇的观察。也许有人会问，在这以前难道蛇有脚或翅膀， 不用肚子走路？我的回答是，难道没有这个可能吗？谁见过伊甸园里的蛇？当然， 这些都属于经文的细节了，我们对其好奇，只能适可而止，无需过度追究。

我认为，这节经文里最难，也是最重要的一个词是“咒诅”（curse）。对此， 我们可以问，神不是全善的吗？为什么咒诅？咒诅是善的，还是恶的？神咒诅蛇和撒旦，神也咒诅夏娃和亚当吗？如果神也咒诅夏娃和亚当，那么，是出于善， 还是恶？让我们一起尝试用经文理清这些问题。

1. 咒诅是善的，还是恶的？我认为，作为“祝福”的反面词，“咒诅”当然是恶的。我们不应该故弄玄虚，把一个本是常识性的概念复杂化。因此，真正的问题是，神为什么咒诅？是啊，从“全善的神”里怎么会出来“恶的咒诅”？对此，基督徒一般的回答是，撒旦该受咒诅， 我们也该受咒诅，因为我们与撒旦一样悖逆、罪恶深重。我认为，这样的回答， 貌似深刻和敬虔，其实很可能是“老我”的浅薄滑头，因为它让我们从巨大的张力面前溜走了。请注意，这个回答里有一个自以为是的逻辑：神咒诅是因为我们（撒旦和人）是恶的。注意到吗？这个逻辑其实还是蛇的“善的因果逻辑”，仍然是在“善有善报、恶有恶报”的层次上去理解神。如果是这样的话，神岂不是根据“对象如何” 来作出祂的反应？那个“全然主权”和“全善的神”在哪里呢？且让我们暂时保持张力不放，继续往前走。
2. 神咒诅蛇和撒旦，神也咒诅夏娃和亚当吗？有读者已经在微信群里提出，如果严格扣住《创世记》第 3 章的文字，会发现，咒诅一词出现了两次：一次是针对“蛇”（创3:14 耶和华神对蛇说：“你既作了这事，就必受咒诅，比一切的牲畜野兽更甚；你必用肚子行走，终身吃土”）。另一次，虽然因为亚当的缘故，但受咒诅的不是亚当，而是地（地必为你的缘故受咒诅， 英文是：cursed is the ground because of you创 3:17）。不过，经文也紧接着补充说，因为地受咒诅的影响，亚当也连带着“受苦”。这样看来，我们可以说，《创世记》第 3 章里有两个层面的咒诅：一个是神通过蛇向仇敌撒旦发出来的； 另一个是神通过对地的咒诅，间接地向亚当发出的。可以说，神的第一层面的咒诅只用在仇敌撒旦身上，并不包括蛇和地，因为从神对蛇咒诅的内容看，只是让蛇受苦而已；至于神对地的咒诅，说到底也只是让人受苦。有了这样的分别，我们再来看第三个问题。
3. 神咒诅亚当和夏娃，是出于善，还是恶？根据上面的分析，神并没有给亚当和夏娃第一层面的咒诅，神单单把它留给了撒旦；神给亚当和夏娃的，是类似于旧约《诗篇》和先知书里经常出现的“你们有祸了”，即“你们必要经历痛苦和灾难”的预言式的咒诅。当然，这类预言式的咒诅，因为神言出必行，在人的有限的理性和经验来看来，仍然可以是恶的。但诚如《耶利米书》特别启示的：耶和华说：我知道我向你们所怀的意念，是赐平安的意念，不是降灾祸的意念。要叫你们末后有指望（耶 29:11）。这里的重要启示是：要叫你们末后有指望。如果从这个出发点来看，神对于人来说，是全善的神，因为祂是“叫人有指望”的神；祂的善是自发自动的、单向的、没有条件的、自始至终的。也正是从这个意义上说，神对人的咒诅，在终极的意义上， 都是启示我们走向生命中最吊诡、最神秘的那扇窄门：神之善的最高荣耀，十字架上的耶稣基督！阿们。

3:15 我又要叫你和女人彼此为仇；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。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；你要伤他的脚跟。”3:15 I will put enmity between you and the woman, and between your offspring and her offspring; he shall bruise your head, and you shall bruise his heel.”

应该说，这句经文是整本《创世记》里最神秘、最隐晦、透露了灵界奥秘最多的一句经文了，也是整本《创世记》里直接隐喻耶稣基督的最重要的经文。且让我们细细推敲和默想。

单从上下文来读，句子里的话是对蛇说的，句子里女人指夏娃（the woman）。但从常识看有点奇怪：难道神真的让动物蛇与夏娃，以及夏娃的后裔 彼此为仇？难道《圣经》说的是动物蛇与人类之间的恩怨？显然不是。所以，此 处我同意大多数解经家的解读：这节经文不是针对蛇，而是单单针对蛇背后的撒 旦而言的。这是一。其二，句子里“后裔”是什么意思？如果“你”是指撒旦， 那么，“你的后裔”指谁？难道灵界的撒旦也像人类一样生育产子？根据一般解 经家的理解，灵界里不会有生育意义上的“后裔”概念。其三，经文里“后裔” 一词有两处用法：“你的后裔”和“女人的后裔”，而且都是单数（offspring）。那么，这个单数的“你的后裔”和单数的“女人的后裔”指谁呢？对此，我的解读是， “你的后裔”不是指撒旦灵界的后裔，而是指撒旦在肉体界（人类）里的“谎言之子”， 即“迷失在撒旦谎言里的人类”的总称（请参考《约翰福音》第 8 章有关经文）。那么，这个单数的“女人的后裔”又指谁呢？一般解经家把他解读成耶稣基督。因此， 经文“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。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；你要伤他的 脚跟”，指的是一场介于“撒旦的后裔”与耶稣基督（在三位一体的意义上看， 也就是神自己）之间的属灵战争。令人拍案惊奇的是，在这节寥寥数字的隐喻式 的经文里，上帝居然向我们暗示了这场战争的最后结果：耶稣基督受伤受苦（你 要伤他的脚跟）；但最后得胜凯旋（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）。请问，什么是神 对撒旦的咒诅？不是其他，正是这半节经文：女人的后裔要伤你的头！且容我在 这里加上与之对应的、神对基督的一句祝福：你坐在我的右边，等我使你仇敌作 你的脚凳！（来 1:13）

我还有一个有趣的经文细节需要补充。如果说，这节经文里的“你”（蛇） 代表撒旦；“女人”（夏娃）代表全人类；“你的后裔”代表“在撒旦谎言里迷失的人类”；“女人的后裔”代表耶稣基督，那么，《圣经》为什么说：你和女人彼此为仇；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，而不是说：“你和女人彼此为仇； 你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。”注意到其中的差别吗？我的经验是，凡读到这样的地方，大都有微言大义的亮光。这里就是一个例子。在经文你和女人彼此为仇里，我们读出了撒旦作为神的仇敌，也是人类的仇敌（夏娃是众生之母，所以代表全人类）；在经文你的后裔和女人的后裔也彼此为仇里，我们可以读出，这场“撒旦与人类”之间的争战，从头到尾都是一场“代理人战争”：代表撒旦出征的是“你的后裔”，即“迷失在撒旦谎言里的人类”；代表人类出征的是女人的后裔，即耶稣基督。我认为，这个解读背后透露的信息，不仅符合历史事实，更是发人深省： 一边是，撒旦无需、很可能也没有能力亲自出马与基督争战，撒旦自始至终都是借着人类的手，直接挑战、伤害并杀害了耶稣基督。在这个意义上看，由全体“老我”组成的大军，其中包括你、我、他，代替了伊甸园里蛇的角色，成了撒旦与基督搏斗的代理人。另一边呢？道成肉身的耶稣基督，一个人，代替全体人类， 与撒旦争战，并在受伤（钉死在十字架上）后得胜（三天后复活），使千千万万神的后裔（重生得救的基督徒），经过基督的身体（窄门），进入永生。阿们！